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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吴医生您这么晚了还来住院部啊。”值班的小护士看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后，亲昵地向对方打起了招呼。
“嗯，我有些不放心那个孩子。”来者跟小护士笑着打了个招呼后便径直往楼梯走去。
在对方的脚步声远去后，值班的护士A有点花痴地捂着自己的脸，情不自禁地说：
“哎呀……吴医生真的好帅啊！而且又有一种儒雅的风度……”
“不止如此哦。”另外一个值班护士B摸着自个下巴开始了日常的夜间八卦时间，“听说吴医生他们家世代都是医生哦，在当地名气相当大，人家这次是来咱们医院实习的，之后要回到自己的医院里当院长呢！”
“呜哇！这还真是……”
“说起来吴医生到底为什么要找那个孩子啊？”她想到那个长年住在医院里的少女，心里也不免有点心疼，“据说那孩子的父母都不想给他继续治疗了，医生这么上心反倒是……反倒像是他的女儿一样呢。”
“噗哈哈哈哈，你这就是在开玩笑了。”护士B在听完这调侃后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吴医生这才二十六岁呀，到现在为止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呢！”
“诶？！明明那么帅？人又那么好？”护士A捂住了嘴，“那咱们是不是有机会呀？”
“嗯……这个嘛。”看着同事那期待的眼神，护士B立刻打破了对方的幻想，“不过貌似现在和一个高中女生交往很密切呦，我记得之前还和她打过招呼来着……叫李，李什么来着？哦对！李鸢！纸鸢的鸢。”
“诶？！高中生？！大叔和萝莉的CP？”护士A吃了一惊，随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未成年的话……那不是犯罪吗？”
“真爱超越年龄差喽？说不定人家是真爱呢？”护士B耸了耸肩，“说起来我刚过来值班，你之前说‘还来’是什么情况？”
“哦，这个呀”护士A翻了翻来客记录，接着晒给对方看，“哝，吴医生自从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情后就天天夜晚跑来探望他，除此之外他每天都去探望那些深陷病痛中的病人呢……从病人的角度上讲，吴医生还真是个好人呢。”
“哎……这样啊。”
☆
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一共有七层，其中最高一层是那些特殊病患专属的楼层，而这些病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病因，他们都有一个唯一的共同点——
他们，没救了。
字面意思上的“没救了”。
无论是因为家庭原因、患者自己的选择、还是疾病本身的原因，他们进入了这最高一层这一事实本身就证明了对方已经被院方放弃了治疗。
对于他们而言，院方所能给予的，也就只有“临终关怀”了。
在踏上最后一层阶梯后，吴跃低声哼着小曲走到了自己的“储备粮”病房的房门口，看着那挂着名字的门牌确定无误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他将那副和善的表情再次挂上了自己的脸，抬手敲了敲房门后，里面传来了对方的回应。
“进来吧。”
声音比之前还要无力，还要悲伤，还要绝望。
还要让他感到开心。
对方的心情越低落，他所能获得的时间也就越多。
这间医院里，对他而言最有价值的存在，就是这住院部702房的江若秋了。
一般来说，普通人的负面情绪在被罪使吸收之后必须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积累，之后才会有足够的分量为罪使提供可吸收的时间。
而这个“江若秋”就不一样了，她仅在隔天就能产生足够的绝望！
这种难得的“人才”真的是万中无一！
“我进来了。”吴跃收敛了心神，准备待会将心灵鸡汤灌给对方。
毕竟这可是他的“储备粮”呀，一般人类要是有这样的绝望，早就自杀无数次了，他可不能让这个家伙随便死掉呢。
在江若秋这个小姑娘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之前，他就勉为其难地当一下对方的心理支撑吧。
☆
第二天清晨。
赵息和赵玖二人在昨晚那些事情过去后，居然意外地睡了个好觉。
想来大概是有了赵玖这个不错的底牌的原因，就连一向谨慎的赵息都罕见的松懈了一下。
不过他目前尚且还有一些顾虑。
从昨晚那个名为“威尔”的使者所交代的情报看，对方似乎是在若有若无地暗示着今年的北京冬奥会似乎就是最后一次筛选了。
不过这又和之前赵玖告诉自己的“杀到最后一个人”为止产生了矛盾。
正当赵息对这些内容感到格外不解时，赵玖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主人——？”赵玖嘴里喊着牙刷，打开浴室门伸出个小脑袋，“今天咱们去干啥呀？”
“……你先把牙刷完再说。”
“哦——！”
“别拖唱腔。”
“哦哦哦哦哦哦！”
“说一次就够了！你又不是公鸡！不需要打鸣！”
“嗷！”
赵息捂住自己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多了个女儿，而在想到这一点后，他觉得自己的脑壳便止不住的疼。
打发了赵玖后，赵息作为一个罪使现在面临着两种选择：
一、手上还有着不少时间的现在，他不需要主动出击，暂时选择忍耐，之前迫切想要得到的情报也依旧得到手，没有必要出去冒险打探。何况手里他还有赵玖这个性能优秀的使者，他完全可以靠赚取罪犯的钱去熬过这个冬季。
二、趁着“威尔”还没有将自己的情报放出去，选择主动出击，在他卖给自己的罪使名单里挑选适合的敌人主动出击，最好的情况是得到对方的使者，从而掌控足够强大的罪装，而且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赵息他完全可以靠赵玖的罪装阴到不少人。
而这两个选择的最终目的都是赚够时间，从而撑过冬天。
区别则是：主动和被动。
选择了后者的话，如果有一次，让敌人活着逃跑了的话，到了冬奥会时自己的情报恐怕早就烂大街了，自己的死亡率也会大大增加。
而选择了前者……说实话，能不能撑到冬天还是个问题。
而且“威尔”那方面也不能不防……
赵息心里思考了几秒，很快便有了定夺。
“那……主人我们今天干嘛？”
赵玖挑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淡蓝色的纹理在裙摆上若隐若现，淡蓝色的缎带束腰腰间，搭配上那黑色的长发，一眼望去倒有点像那些三流GALGAME里的清纯系女角色。
眼中刻着“期待”与“无聊”的赵玖盯着自己的主人，后者则沉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回复道：
“昨晚去商场还真没注意你买了件衣服……”
“嘿嘿，主人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呦，只要让我换我就换！”赵玖凑近了赵息，用着娇媚的语气低声说，“让我脱的话，我也可以呦……”
“咳咳……不扯了。”赵息咳嗽了两声，“今天我们去市中心医院。”
“主人你有病？”赵玖愣了愣。
“你才有病。”赵息也愣了愣。
“那您去医院干嘛？”
“蹭一波时间。”赵息不多说，“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那家医院了，其实墓地之类的地方也可以。”
“啥啊？咋回事啊？那咋整啊？”
“闭嘴，跟上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
“别！拖！长！腔！你是在唱戏么？！”
“哦————————！”赵玖意外的开始了唱反调。
“……随你的便了。”赵息扯了扯嘴角，带上钱包和银行卡后走出了门。
赵玖自然不甘落后，连忙跟了上去与主人齐头并进不分高低，在公寓门口打的到了市中心医院门口后，赵息在给司机师傅钱时，那大叔却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赵玖，又看了看赵息，拍了拍赵息的肩膀后意味深长地说，
“小伙子，出了这种事就该到正规医院，自己干的事就要负责！”
“……哈？”赵息挑了挑眉。
虽然他知道对方在讲什么，但和普通人解释起来太过于麻烦，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方面。
而正当他转身就要走时，对方却又拽住了他的衣袖——
“拿着。”老司机摸出自己的钱包，从夹层里掏出一样东西，神秘兮兮地塞进赵息手中，“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玩刺激的，但是也不能这么祸害了人家女孩子家啊，以后多上道保险，别老让女孩进医院。”
“……哈？！”赵息看着驾车扬长而去的老司机，又看了看手里粉红色包装的……那啥，心里喊着卧槽，脸上僵硬无比。
“主人？这啥啊？”
“比巴卜，泡泡糖。”赵息面不改色地说起了谎。
要是让赵玖知道了这玩意，就别指望她一路上能安静下来了。
“糖吗？我能吃一个不？”
“闭嘴。”赵息冷漠地将那玩意塞进了口袋里。
“呜唔……喳！”
在医院门口徘徊总不是个事，为了为了让自己进医院更合理——毕竟二人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有病的人——于是两人又去买了个水果篮，打点完装备交代好台词后，二人直奔医院住院部而去。
刚进门，空调的冷气携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如浪潮般迎面涌来，第一次闻到这味的赵玖极其不适应，用手扇了扇空气发现无果后便尝试着憋气。
“别憋了，快干正事。”赵息拍了下她的背，被破了憋气的赵玖摆出一副“我感觉自己要窒息”的表情。
医院，充斥着病人，那么病人，一般都是心情低沉的吧？
除了神经病，几乎没有人得了病还会喜笑颜开。
那么这里的病人们一定能给自己提供不少的时间。
赵息看着医院里愁眉苦脸的病人们心里非常开心，一旁的小孩子们的哭闹声如魔音灌脑，赵玖捂住耳朵和鼻子一脸正经地对赵息说，“主人，这样的话你一个人也可以吧？那我就先撤……”
“站住。”赵息拉住了对方的衣领，冷笑着说，“我今天不走，你也得时刻贴身保护我，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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